钱维城 《富春秋色》手卷 中国嘉德2020年秋拍(局部)
龚继遂: 三体共识,“静藏”才能成为“动产”
目前国内艺术品资产化、金融化所欠缺的条件和存在的阻碍有很多,但令人欣慰的是,从交易规则到交易观念,都还是在持续的净化过程中。
最明显的就是:不保真的交易条件;关于传承出处、艺术品研究等方面的基础材料不够完备;对什么是重要且具有稀缺性的文化产品、名家名作,在学术共识上没有达到社会共识,在学术共识和社会共识的两大基础上没有达到商业共识,这有待于在文化艺术的教育、展览、传播过程中来共同构成文化核心资产共识的建设。
在达成三体共识的基础上,如果想做艺术品资产化、金融化,还要解决艺术品的价值和价格如何稳定化的问题,哪怕是在某一个时间段、对某一类艺术品的价值和价格形成共识、保持流动性;这不仅需要既懂艺术又懂金融的跨界高手,而且要经过长时间的运作,达成社会共识后,才能最终用好艺术品这件金融工具。
艺术品资产化,更要尊重艺术品作为资产的特性,即它在资产配置当中是一种套现途径狭窄、换手频率很低的慢资产,与套现很快的股权、房产、技术、知识产权等大宗有形、无形资产完全不同;可以说,艺术品是非相关性的资产,甚至是负相关性,即其他资产的短期和频繁流动性,要支持艺术品资产的长期持有和增值。所以,它不是理想的解救企业困局之急的资产。
以长期持有为基础,通过公、私博物馆的长期展览陈列,充分发挥文化艺术的功能,随着社会关注度的提高,艺术品资产的增值才会越大。这就有一点像互联网金融一样,关注的人越多,商品的价值就越高,社会影响力也就越大。所以,未来艺术品资产化的道路不是要“静藏”,而是让它成为“动产”。
钱维城 《富春秋色》手卷 中国嘉德2020年秋拍(局部)
刘尚勇: 不要主动干涉艺术品的价格
艺术品是非标准化的商品,其价值的主观性较强,常常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在没有形成广泛的市场共识的基础上,它的价值可大可小、价格可高可低,艺术品资产的财务边界相对不清淅,艺术品交易的恰当时机难以预知,艺术品交易的形式与对象有很大随意性、偶然性,从而我们发现艺术品金融的风险主要来自各种的不可控和不确定。
一般资产的收益是可以准确预期的,但买艺术品通常是无法做到准确预期的。另外艺术品没有再生产能力,不像其他资产能够通过循环投入再生产、新增价值不断产出。艺术品的增值是被动地随着整个社会财富的增加,使得与之相匹配的代表社会文明的艺术品价值水涨船高。说白了,就是钱多了就需要买高档的、标志性的、稀有的艺术品,艺术品的价格就高了;艺术品只能等别的资产完成增值,社会财富积累达到一定的程度,有多余的现金关照到艺术品,才会实现艺术品的被动增值。
千百年来,艺术品深受人们的喜爱,尽管它的增值也很惊人,经常有传奇故事发生,但惊喜的只是少数人。大多数人收藏艺术品,但说不好是哪一件会出彩,人为操弄常常是弄巧成拙。更何况艺术品类别太多,不同类型的艺术品还是有一定的差异,类似的艺术品别人能卖出好价你却未必。交易平台也有区别,最佳交易对手难以寻找,也是困扰。
艺术品作为金融工具来使用,实际上很难把控和使用,不如其他资产(如房地产)兑现方便。但不是说它不能当作金融工具,特定的情况下,艺术品可以成为价值的特殊信用媒介,毕竟它还具有可兑现的功能。在艺术品资产化、金融化过程中,千万不要主动且过多地去干涉市场进程,要摒弃刻意炒作或者扭曲操作,尊重真实的市场交易意愿,在公开、公正、公平、理性、健康的市场环境下才有可能讨论艺术品资产化、艺术品金融化。
钱维城 《富春秋色》手卷 中国嘉德2020年秋拍(局部)
林松: 先补漏洞、防风险,再发展
以往国内的艺术品资产化、金融化出现问题,原因是不是真正搞金融的人做艺术品,也不是真正做艺术品的人做金融。而是一批搞不清楚的人,模拟金融的套路,生搬硬套地上演了一遍艺术品资产化、金融化,明显是骗局,击鼓传花,谁接手谁倒霉。
实际上,艺术品资产化、金融化的时机还不成熟,简单粗暴的方式肯定会把事情搞坏。过去有一种想法是让文交所来完成这项使命,但目前看来它已不被国家鼓励。这里面肯定出现了巨大的漏洞和风险。也就是说,在没有进行补漏洞和风险规避的情况下,进行艺术品资产化、金融化,目前很难做下去。
现在,艺术品市场在向健康、成熟、理性的方向发展。综合各方面因素,艺术品资产化、金融化未来肯定是很火的,但究竟要怎么搞,需要我们吸取国外的经验,更要研究中国的特殊性。经济状况出现波动的2020年,恰恰是机构或金融非常关注艺术的一年。我每周都能接触大机构对艺术品感兴趣的信息,如果有相应的、正确的选择,大浪淘沙之后,合适的模式和机构会留下来,将推动中国的艺术品市场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时代大潮中走出一条独具特色的资产化、金融化之路。